《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

作者:周中强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上市日期:2015年02月

内容简介:

新浪微博800多万粉丝知名博主痞人周鱼首部作品。这是坏小子写给好姑娘的情书!这是过来人写给所有人的青春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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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定价:¥36.00元

作者简介

周中强,82年生,新浪微博“痞人周鱼”博主,其微博语言以辛辣幽默著称,受800多万粉丝追捧,粉丝称其为痞叔。有过两次大学的经历,分别学习英语和新闻学专业,均未毕业就离开学校。爱好得罪人,在生活的磨练下长成了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现为某投资管理公司董事、总经理,伙伴印象创始人。

精彩推荐

★800多万粉丝热烈追捧,微博红人“痞人周鱼”首部作品,总有一个故事让你找到曾经的自己。

★痞人日记在微博上嬉笑怒骂、文风犀利,但是写到青春,他这个不安分的坏小子,在被生活磨练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之后,变成了有耐心、有情怀的过来人,这是他写给好姑娘的情书,写给好小伙儿的青春纪念册
★写给未青春、正青春、已青春的你:
有人说,青春是一颗划破天宇的流星,虽然绚丽却很短暂;
也有人说,青春是一棵常青树,永不凋零。
有人说,青春这首歌太长太悠远,缠绵的语调萦绕我我们的心里梦里。
徐志摩说,一生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
时光老去,青春的脚步依旧前行,所有的辉煌都被新的记录代替。
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你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

作者:周中强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上市日期:2015年02月

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马驰是我的哥们儿之一,蒙古包里喝奶酒长大的,生命力很强,像棵野草。
莫妮卡不叫莫妮卡,但她让大家叫她莫妮卡。莫妮卡上大一的时候,马驰是接新生的学长,按照惯例学长接完学妹都会跟她们聊聊大学里的注意事项,怎么避免被坏人欺负。就在那次饭局上,莫妮卡义无反顾地爱上了马驰这棵野草,她说原因是觉得马驰很耿直,他在饭局上当大伙儿的面说一个女生发型太难看。事实上马驰是喝多了。但女人是奇怪的动物,不一定因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就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驰毕业那年的末尾,大家忙活着扎堆儿狂欢以便冲淡即将分别的忧伤。莫妮卡伤感地望着球场上的马驰跟我们说:“我有一棵草,宁可枯萎,都不能把他弄丢。”那几天马驰来了一帮外地的朋友,我们抱着“客人不喝醉,主人很惭愧”的情怀将来者全部撂倒,望着客厅,莫妮卡豪迈地说“不以喝醉为目的的饭局都是耍流氓”,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趴下了。
马驰那帮朋友撤后的第二天,我们又坚持喝到凌晨五点,我觉得奇饿无比,马驰说我带你去买豆腐脑。马驰除了学生身份,副业是玩赛车,骑着一个改得无法再改的公路赛摩托车,平时人还未到,耳边却已响起嗡嗡声,以马驰的话说,越要刹车的时候越给油,不轰进去几块钱油绝不停车,就怕别人不看他。
那天我坐上摩托便后悔了,因为当时我戴着眼镜都觉得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了,我便问马驰能否看见前面的道,马驰很淡定地说,看不见。我当时最后悔的事就是没立遗嘱。
买完豆腐脑,我完全沉浸在即将告别饥饿的喜悦中,可就在他将速度放得很慢的时候我们却摔倒了,马驰腾一下就站起来,先把摩托扶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根本没问我有没有摔到哪儿,只说了一句:“你怎么把豆腐脑扔地上了?”这句话把我问愣了,然后下一句话我崩溃了:“你怎么把豆腐脑扔那么远?”
当天晚上我带着惊吓过度的心情以及那条瘸腿一边喝酒一边学马驰怪我扔豆腐脑的事儿,可这帮人没一个问我腿摔什么样,倒是我自己死不要脸见着一个就掀起裤子让人家看一眼,后来马驰说:“别显摆了,就是瘀一块。”那感觉就好像,我没摔出个生活不能自理,很对不起大家伙儿。
马驰特别爱玩赛车,那时东子也有一辆,他们俩总是带着姑娘穿梭在马路上,就是没带过莫妮卡。一天吃过大排档后,莫妮卡非要坐马驰的车,马驰不让坐,莫妮卡说:“你是不是事儿妈啊?”东子说:“那你还是坐我的吧”,马驰赶忙接茬说:“别别,就你那技术算了吧。”莫妮卡也没理会马驰,跟东子说:“还是别了,你那姑娘还等你呢!我就要马驰带我,老带别人不带我,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马驰带莫妮卡在那条走了几千次的马路上游荡,突然对面来了一辆车,刹车来不及,马驰极力地拐到旁边,却撞到电线杆上,在摔的时候马驰回过来的手用力扶着莫妮卡的腰。那是一次真正的飞翔,马驰腿断了,手指也折了两根,都是因为保护莫妮卡。马驰出院那天对莫妮卡说:“我骑车的时候谁都敢带,就是不敢带你,你知道我害怕你出事。”莫妮卡说:“我不知道。”没过多久,马驰和东子同时把摩托卖了。
那次事情之后没多久,莫妮卡和马驰分手了,马驰痛苦万分。
马驰喝大了找我聊天,跟我读了半天诗,我只记得其中的一句是“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事实是抛弃得多了,却越发不能忘记。然后马驰又开始跟我聊佛学,问我投胎转世以后还能不能找到上辈子的人。我说别扯了,回去睡吧。
他们分手后,马驰开始步行三个小时去学校找莫妮卡,开始去素食店吃饭,开始不用手机,开始很少讲话,开始戒烟,开始决定出家,甚至剃了头发。出家前马驰给我打电话说:“我出家是为了莫妮卡,也可能为了自己。”然后,马驰就走了。
七天后他回来了,莫妮卡过来和我一起陪他待了二十个小时,抽了三盒半烟,喝了四个易拉罐,上了三次厕所,洗了两次脸,看了七个电影,《两小无猜》《印度支那》《小武》《天生杀人狂》《神枪手之死》《破碎的拥抱》《苦月亮》。其间谁也没说话。末了,马驰说不准备出家了,出家也没用,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莫妮卡说:“没人关心你的好坏,你知道那天李文的女朋友问我什么,她没问我你为什么出家,而是满脸堆笑地问我,马驰剃了头发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帅。其实有些问题,已经没有答案,就像你突然决定出家和决定回来,都不在我的想法里,可还是按照时间的先后发生了。”
按照时间先后接下来一件大事情发生在马驰和莫妮卡分手两年以后,2008年汶川地震,马驰刚好在绵阳出差,被埋在土里三天四夜,被扒拉出来的时候人活着,但是右眼失明了,左腿截肢。
马驰回到北京的时候,首先见到的是莫妮卡,当时我也在场,莫妮卡拿掉马驰的眼镜,把坐在轮椅上的马驰揽到怀里,抚着马驰的头说:“我已经不明白生活的惊喜是什么,是你能活着回来,还是什么别的,我都不知道,这几年我歇斯底里却又沉默如谜地坐在这儿,焦虑却又安逸地看你变化,谁也没想过,我有多疼,而这些,全是我最爱的人带给我的,我该说什么?说那年,我对你说,什么都没劲,你带我飙车吧。你说不行,我说就要。你永远都依着我,结果撞了车,我的脸磕了一下,当时也没觉得疼,我们就趴在那儿互相看着,你一只手使劲托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手都有点疼了,后来下车,你还是攥着我的手,一如我们漫长的沉默。我还该说什么呢?”
婚礼上,马驰抚摸着莫妮卡全是疤痕的脸说:“我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可我依然可以看得清,现在的你,一如18岁时那么温柔,年轻貌美。”
那天,我在日记里写了一句话: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马驰在,莫妮卡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爱情未遂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2001年春天,我和大川、高小文、左青、许然,还有燕子一起组了个乐队,叫“乌托邦”,经常在各个学校自己组织演出。阳光明媚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排练,阳光搅拌着大家的笑容,穿得花枝招展的燕子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听大川弹唱那首《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偶尔看见马路上一男一女搂着走,大川放下吉他,一脸贱笑地走过去问人家胳膊酸不酸,看见天桥底下妇女抱着孩子卖光盘,就冲人家行军礼致敬。我们在旁边大声地笑,大川转过头问我们:“牛不?”阳光闪耀在大川洁白的牙齿上。
每次乐队演出结束,大伙儿都会围在后台吹牛,大川一本正经地说:“我大姨夫会织毛衣,比燕子织得都快,狠了去了!”那些日子的笑声回荡在我们路过的街道、楼群,最后被宁静所分散。
燕子是北京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可口可乐瓶子也得躲着走。但凡燕子周围性别男、性取向不男的朋友,几乎都追求过她,却纷纷以失败告终。我问燕子为什么,燕子说燕子不吃窝边草。我说别扯淡那是兔子,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燕子说没一个长得像金城武。我急了说你能说实话吗?燕子说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只有欲望,没有爱。我说谁让你长这么漂亮。
燕子的所作所为,总让人刮目相看。她为了学西红柿炒鸡蛋楞是休学跑去厨师学校学了半年,最牛的是,半年后她只学会了西红柿炒鸡蛋。
己所欲未成功,则寄希望于朋友。当所有人被燕子拒绝了一个遍之后,只剩下我和大川两个人了,大伙儿开始寄希望于我们身上,一直怂恿我们试试。
我对燕子说:“那我呢?”燕子说:“滚犊子。”
而轮到大川时,他说:“我不试。”
燕子不仅执着于西红柿炒鸡蛋,她做任何事儿都非常专心。刚毕业那年,她非要去西藏旅游,但是又没钱,于是回家跟她爹编了一个只要不是傻瓜就不会信的谎话:“爸,给我拿点钱,我要去外地闯出一番事业。”她爹肯定地说:“不行!”
燕子怀着无比失落的心情来到大伯家,当时她大伯叔叔姑姑一家人正在打麻将。燕子说:“大家伙都在啊,内什么,大伯你给我拿俩钱儿,我要去外地闯出一番事业。”据燕子回忆,她大伯当时态度藐视地说:“燕儿啊,你学半年炒菜就会个西红柿炒鸡蛋,还能干点儿什么?”姑姑也在旁边说:“行了燕儿,我们这儿正玩儿着呢,你别捣乱。”燕子把一家人刚摆好的麻将牌弄乱,大义凛然地说:“别玩儿了,我这次是来真的!”
她大伯顿时把钱撇过来了,并且说了一句:“拿着钱去吧。”燕子很听话地拿着钱去了西藏。第二天,大川就跟去了。
但是没几天,大川回来了。他说:“高小文跟我说燕子去了内蒙,我也没问别人就去了,不过也好,我终于去了内蒙,大草原上骑马走了挺远,特别飒,不过到最后也只会看见草原的那边还是草原。”他又说,“回来那天,有一只小羊就跟在我的身后跑,一直到我上车,它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我。车离开村子时,那只小羊跑到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我,我开始相信它和我一样,在看不见对方的时候突然间流泪。回来的路上,我想过要不要转回去把它买回来养在家里,我甚至想去草原上生活,只放一只羊。”
我说,矫情!
我知道大川一直喜欢燕子,虽然他始终也没说出口。
后来燕子找了个法国男朋友,大家都埋怨大川不早下手,这下肥水流了外人田。大川说,一边儿玩儿去。
浪漫的法国友人有了新欢,事发那天燕子喝多了,半夜我们一群人送她到她家楼下,她说什么也不肯给我们钥匙,说那是电子门拿手就能拽开,大川这傻瓜很听话地拽了半个小时,要不是几个保安出现,他没准儿会拽到天亮。保安问大川:“你为什么拽门?”大川还在拽,也不理他。我说:“我们是居委会的,送醉酒居民回家,你信不信?”保安一脸质疑地说:“我不信。”燕子这时候从旁边的水泥台上站起来说:“我也不信!”
大川扭头对保安说:“你帮我们拽门吧,哥们儿都没劲儿了。”
第二天,大川找到燕子的法国男朋友,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被关了几天后才放出来,这件事儿大川不让任何人跟燕子说。
2005年,许然告别大伙儿去香港了,左青嫁到了上海,高小文去了奥地利,燕子去了广州,大川下落不明。那一年我天天憋在家里写小说,相互间都是几句简短信息,几乎和大伙儿相忘于江湖了。
2006年春天,燕子结婚了,嫁到了青岛。2007年春天,燕子又离婚了。
我接到燕子的电话,电话里路人甲给我说:“你两个朋友酒后驾驶翻车了。”
我到现场的时候,大川和燕子早就从车里爬出来了,至于怎么把车开倒立了,俩人谁也想不起来。两个人还坐在路边聊得热火朝天。我挨着他俩坐下。我说大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大川说刚回来。
燕子在旁边不说话,抽完最后一根烟说:“你俩怕死吗?”
我说:“我不怕死,但我贪生。”
大川把烟头一掐说:“要干吗?陪你。”
燕子说:“走,大美妞开这车带你俩回去,我会尽量让你们活下去的。”然后就拉我和大川上了那辆连挡风玻璃都被撞碎的车里。
至今我的心情仍很惨痛,我无法回忆起那个下午,燕子是怎样以八十迈的速度开着敞篷车带我们回的市里。只知道很多年后我有个绰号,叫迎风流泪。
之后燕子就一直留在北京,做起了服装生意。大川弄了个工作室,教人弹吉他。
2007年春天,燕子买回一个草娃娃,浇水之后头上就会长草的那种,结果一个月后也没有长出一根草,我们认定它是个秃头娃娃。大川为它写了首歌,就叫《秃头娃娃》,燕子二半夜约了一帮朋友出来,兴奋地唱给大伙儿听。有一天午后,我们一起去燕子家玩儿,却发现草娃娃的屁股上长出了好多草,这件事一直让我乐到夏天。
第二年的春天,燕子在陶然亭租了一门面卖衣服。
大川也把工作室转移到了陶然亭,经常撺掇人去燕子店里买衣服。
总之那些年,大家分得七零八落,只有大川和燕子如影随形。
在那年春天快结束的时候,燕子的店里出了事儿,几个流氓在燕子店里调戏她。大川离得很近,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把调戏燕子的那些小混混打得满地找牙。
我去医院看大川的时候,跟大川说:“大川,凭你的性格当时一摸脑袋出血了,肯定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立马绑脑袋上,跟那帮混混死磕呀!”
“想撕来着,一看是燕子送我的,没舍得下手。”
“大川,走,喝酒去!对伤口有好处!”燕子说。
大川就这样满脑袋绷带从一个酒局奔赴到另一个酒局,大伙儿将悲伤说得很轻快,可心里却一直难过。喝高了就大声唱歌,比在舞台上更狂热。燕子和大川终于出双入对,冬天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大川总是攥着燕子的手插进自己的大衣兜里,燕子说:“这天气真冷,没有你得多寒心。”我们大冬天跑到长城,燕子脚崴了,大川背着燕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燕子双手交叉伸进大川的怀里。大川说:“其实在哪儿都一样,过什么样的生活也都一样,我们都得等春天。”
然后每年的春天,我们都来到这个地方,燕子坐在台阶上,听大川弹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这个被我用回忆编织出来的故事,该结束了。
大川根本没有缠着绷带到处喝酒,2008年的春天,在燕子的服装店里,大川为了保护燕子跟人死磕到底,被捅死了。
大川根本没有办法在自己的墓碑前面唱歌。
2008年那个春天,燕子的服装店门口,大川满身鲜血躺在燕子怀里问:“我好不好?”
燕子说:“好。”
大川高兴地看着燕子,得意地笑,阳光闪耀在大川洁白的牙齿上。
每年春天,我都会陪燕子一起来这里看大川,在墓碑前洒下一杯酒。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春光乍泄
都说人生如戏,那些曾在电影院里痛哭过的人们,想必总在煽情的故事里或多或少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没看过《春光乍泄》这部电影以前,我并不相信有一部电影会和我身边朋友发生的故事如此相似。那是一个突降暴雨的周末,为了打发漫长的下午,我和室友决定找部电影来看,东挑西拣,恰好选中了这部《春光乍泄》。
故事发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旧镜头,感觉整个故事就像黑白光影里的浮华一梦。何宝荣和黎耀辉两人一同驱车抵达阿根廷,他们的手里有一盏美丽的瀑布灯,本来相约一同去看那个瀑布的现场版,不想半途中发生激烈争执。何宝荣驱车扬长而去,黎耀辉流落异国他乡,做酒保聊生。再见时是在酒吧门口,何宝荣意气风发搂着新欢耀武扬威,被人痛打之后两人回到辉的住所,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但因寂寞作祟,何宝荣一次次背叛,又一次次回头找黎耀辉,留下一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而接下来我要讲的故事版本显然要接地气得多。文文和学春那会儿刚20岁出头。俩人怀揣着同一个目的选择来到一个海边城市,不是为了功成名就海景别墅之类的伟大梦想,而是两个人共同的一句话:“真的,就是喜欢看海。”于是两个热血小青年立刻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当他们拖着四个巨大的行李箱从火车站走出来,还没吃上第一顿大餐两个人就因食物问题吵了起来。学春想吃海鲜,就算咬牙放血也非得点上传说中一只钳子比人手还大的巨型龙虾不可。文文则比较保守,害怕钱不够花,觉得两人应该去海边先吃点蚵仔煎土笋冻之类的当地小吃。一来二去,两人当街大吵,于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真的就此走散。
文文身上没带多少钱,性子又倔,好在人长得清秀,不出两天便找到了一份咖啡馆包吃住的工作。“冷战”期间两人谁也没主动联系谁,文文只是在网上发了个定位,傍晚就再次见到了这位熟悉的“客人”,还带着个陌生的姑娘。“真是个渣男!”文文心想,可终究还是忍住了要把咖啡泼这对狗男女一脸的冲动。拿着托盘闪身躲进了柜台后面。可能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头顶响起一个声音,“买单”。文文头也没抬,“94”。手抬起来准备收钱,却忽然被握住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凑过来,“那个,忘带钱了。你先帮我付,改天就还。”文文说:“不好意思,您还可以刷卡。”学春说:“我的卡不在我这儿,你先帮我记着。”文文回道:“不好意思,本店不接受赊账。”学春倒也不着急,摆出一副“今天本大爷身上就是没钱,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架势。而这时学春带来的姑娘已经彻底看不下去了,拍了一百块在柜台上飞速扭头离去。
这时学春说:“你,跟我出去。”两人走到店门口,文文抡起袖子就准备开揍。学春连忙挡住,说:“我开车来的,有什么事在车上说。”文文当时一惊,什么?飞机都坐不起的穷光蛋居然短短时间内买了车还泡了妞?事实证明文文想多了,不远处,一辆颜色鲜艳的双人自行车停在路边。学春说:“别生气了,走,哥带你兜个风。”此刻环岛路上的夕阳美得刚刚好,那个人斜着眼睛看过来的笑让这一秒变得有些无从拒绝。
兜完风,还在路边开开心心地吃了大芒果和烧烤,然后就一起自然而然地回了家,谁也没提刚刚那茬。文文觉得她真是喜欢这个人,之前死也不肯主动联系,但一见到这个人的瞬间,真是什么原则都忘了。
之后文文照常上班,学春宅在家里找工作等面试。每天傍晚公交车站旁总能看到学春倚着站牌等文文。俩人一起去菜场买菜,不多时便把各种稀奇古怪的深海鱼类都尝了个遍。俩人挤在不大的出租屋里谈起未来,竟也能觉察出一种幸福的甜味。
一个月后,学春迟迟未找到称心的工作。文文劝他不要过分挑剔,学春坚持认为不喜欢的工作做起来就如同浪费生命。两人一言不合又一次大吵起来。那一晚学春彻夜未归。几天后,公交站牌旁学春化身“抢包贼”让文文追着跑了几条街。这个男人纵然孩子心性,却总能想出各种办法将文文哄好。这样的事情周而复始地发生着,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城市里,时间的流逝往往也带着灼人的热度,将所有饱满的爱烤焦、风干、最后连痕迹都不剩。
“每次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没哼一句,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为什么我就注定得伤心,就你可以说走就走?我也可以啊,我舍不得罢了,让我们互换一次,这次我走先。”
这是电影里黎耀辉对何宝荣说过的一段话。的确,对何宝荣来说,黎耀辉是那个永远都为他守候、无条件包容着他的人。但那也只是“他以为”罢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句话用在何宝荣身上再合适不过。你钟爱夕阳,觉得它的光芒和热度永不消散,只可惜它也只是如备胎一样的温度。
后来文文遇见了一个倾心追求她的男生,那时候的他依然最在意学春,在辜负与被辜负之间终于不堪重荷,选择抽身离去。离开这个城市的那天她没有让任何朋友送她,只是独自一个人去看了那片海。文文走后,学春反而在她的小出租屋里安定了下来。他学会了做饭,有了份正经的工作,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把那个家打理得像她在的时候一样温馨。他的身边不再有莺莺燕燕,他也没有再把文文追回来。
故事至此,迷途折返的浪子和决绝离去的痴人,没有人能说得清究竟孰对孰错。也许生活总要教会人这样一课。有的人学会了珍惜,有的人学会了放开,也让所有人明白,错过的也终究只能是错过。寂寞是个太好的理由,被爱的人深受其害,催生了无数个渴望被谅解的错。但其实转念一想,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害怕寂寞。
最后,就像黎耀辉最后的那句独白:“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不一样。其实寂寞开散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